不同于太太的惶恐,大少爷似乎并没觉的那是一件怎样弥天大的事情。
不知道是不是儿子这稳稳的一席话定住了太太的心,须臾平复,太太觉的自己也不似方才那般的慌乱不安。不过心里笼着的一脉阴霾却不能够彻底消散。她向瑾煜点了点头,旋即又注视向那老妈子,口吻凛冽:“这件事有几个人知道?”威严自成。
那老妈子不敢耽搁片刻,忙哈腰点头急急然小声回道:“应该没有几个人知道,知道的也是咱们青阳院里为数不多的几个……”声音渐渐落轻,话音似有探寻。
太太敛目,心中有了个数。旋即双目甫地一抬,面上威仪不减、声息咄咄的有些逼仄:“告诉这院儿里的人,谁都不许给我胡说八道!”那双眸子徐徐然半眯,话音在恰到好处的地方止住,一停后重又起来,一脉锐气付诸的浓重,“若是让我发现了,我剪了他的舌头!”最后一句更是铮然落下,震得那周遭空气都是一颤!唬得人下意识肩膀就是一抖动。
太太的气场素来强势,下人们大抵也都是习惯。这老妈子更加不敢怠慢的颔首记下,应了应声后径自出了去。
“等一下!”
才没行几步,太太喝停的声色就又在身后响起来。老妈子心中一定,倏然又回身:“太太还有什么吩咐?”
太太徐徐的凝目,一抹阳光投下的微影垂悬于她洁净的面额,为那里铺下淡淡的乌沉颜色,似乎呼应着内心深处一点无法化开的阴霾:“尽快把那染红的草地除了干净。”声息轻轻的,没有刻意着重,但仍旧不容置疑。
那老妈子听了这话心中一动,忙不迭再应下,即而便在太太目光的示意中将身退离。
屋内的氛围甫就显得有些凝重,这份凝重让瑾煜有些不适:“妈。”他侧目唤太太一句,牵唇笑了笑,想打破这莫名其妙的肃穆,“心事不要过于重,都是些徒然的烦恼,何苦为这些莫名的事情劳什子呢?”眉宇浅聚。
太太回了回神,转目瞧着儿子就觉的心中慰藉。即便她是天下最狠毒最残酷也最冷冽的女人,但在她至亲至爱的儿子面前她永远都有最柔软的一面……这是一种母子之间天然的情怀,天下母亲大抵也都是如此吧!
相视一眼中,太太徐徐将心绪松弛,蹙眉微微叹出口气:“但愿如你所说,一切都是庸人自扰吧!”旋即一定,“老爷就要回来了,断不要再起了什么幺蛾子才好。”心中忽而一抽,莫名其妙的微微的一下子,引得太太蹙了蹙眉,又很快便恢复如常。她似乎隐约的感知到了什么,又似乎那不过是庸人自扰。
大少爷应声,唇畔笑意未敛的摇摇头,旋即看定着自己的母亲:“本来就没有什么事情,母亲不要太淘神!”他是真的心疼,同时有些无奈。
太太抿唇徐徐,即而点点头,与儿子相视一笑,权且压制住了心底莫名便深滋漫长的愁云惨雾,迫使着整个人趋于平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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