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落葵”老人浑浊的眼睛慢慢变得清明了些,低声说道,“恐怕我是等不到了”
“师傅一定要撑到落葵姐姐来才能走,师傅”这时候,阿弱似乎听到有什么动静从院子里传来,便立即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,故意压低声音凑到老人耳边说道,“好像有人,师傅,我去外头看看。”
老人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,还不忘叮嘱道:“记得小心一点。”眼中的担忧清晰可见。
阿尔云果一行人本就身强体壮,区区石头砌成的小院围墙如何拦得住他们,轻轻松松一跃,便翻进了院子,正巧与闻声而出的阿弱打了个照面。
“你,你,你们是东厥人”阿弱惊恐万分地看着眼前这群异族服饰的人,双脚不受控制地往后退。她的脑海中不断闪现出小时候那场血雨腥风,满村血流成河,顿时觉得有些窒息,犹梗在喉,半天说不出来话。
没想到第一个杀的人竟然是个毛都还没长开的小姑娘,刚刚燃起的一腔热血忽然有些挫败感,阿尔云果看着面前这个还不及他胸口高的瘦弱小女孩,脸也逐渐阴沉下来。
阿弱逆着光看清了前面为首这个人的脸,脑袋忽然“嗡”的一声,脸上顿时变得复杂起来。她颤巍巍地抬手指向阿尔云果,难以置信地看着他,又惊慌又愤然地低声吼道:“又是你”
阿尔云果见她这副模样,原来阴沉的脸忽然笑了一下,饶有兴趣地上前逼近了一步,轻佻笑道:“又是我小姑娘,你我何时见过”
就是他,就是他屠了她们满村,她到死都不可能忘记这张脸
“二汗,听一个小娘们废什么话”达巴木托不耐烦地抽出腰间的短刀,扬手举在上空低声啐了一口,“虽然咱们从不欺负娘们,那怪就怪她倒霉,要死也是头一个死”
他们要杀人阿弱不由得瞪大了眼睛。
阿尔云果还在想着她刚刚说的话,什么叫“又”,他们什么时候见过他欣赏着面前这个浑身发颤的人,勾了勾嘴角,双手环胸慢慢走到她面前,弯腰说道:“你还没有告诉我,我们什么时候见过,说不定我一高兴可以饶你不死。”
“二汗”达巴木托忍不住出声提醒,却被阿尔云果狠狠瞪了一眼,再不敢说话。
阿弱直愣愣地看着眼前这张她想了无数个日夜的脸,心中的恨意不停上涌,无数念头在她脑海中翻滚着,绝望和恐惧令她脸色发白。
终于她卯足了力气,举起手中的剪子朝着阿尔云果刺去。
“沈兄”
“嗯”
沈长青走在路上,有遇到相熟的人,彼此都会打个招呼,或是点头。
但不管是谁。
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,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。
对此。
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。
因为这里是镇魔司,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,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,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。
可以说。
镇魔司中,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。
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,那么对很多事情,都会变得淡漠。
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,沈长青有些不适应,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。
镇魔司很大。
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,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,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。
沈长青属于后者。
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,一为镇守使,一为除魔使。
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,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,
然后一步步晋升,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。
沈长青的前身,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,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。
拥有前身的记忆。
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,也是非常的熟悉。
没有用太长时间,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。
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,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,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,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。
此时阁楼大门敞开,偶尔有人进出。
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,就跨步走了进去。
进入阁楼。
环境便是徒然一变。
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,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,但又很快舒展。
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,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。